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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官是20世纪初江南一家富户第三代小少爷,当地被统称作“官官”。宜官有个同年的小丫鬟,名字叫作“月云”。月云虽与宜官同年,却长得瘦小单薄,且在宜官眼中并无清秀可爱之处。宜官在冬日放学返家,玩小白瓷鹅,看巴金的“春天里的秋天”或是“秋天里的春天”。宜官慢慢长大,家乡却被异族占领。宜官在遥远的南方为报社做工,悲痛地获悉远在故乡的父亲被定性为地主而执行枪决。宜官是祖父起的小名,宜官又叫“宜孙”,署“良”字辈。宜官将他的名字“镛”左右偏旁拆开来,变成了一个笔名-“金庸”。
在最近一期“收获”上展读这篇题为“月云”的短文,惊诧是不是查先生又开始写起小说来啦。原来却是一篇平实悠远的自传型小文章。文字一如金庸小说风格,行云流水之间难掩扑面而来的书卷文雅之气。“月云”的开头数段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鹿鼎记”的起始一章。跟着这篇短文,登载的是彦火的“扳不倒的金庸”。
如若吉尼斯世界记录里有拥有世界最高读者绝对数量的一项,我想金庸可能就是罕有的应选者之一。他甚至可能就是这项记录当之无愧的保持者。在一百年来白话中文时代里,金庸的成就正如彦火文中所说,并非来自由上而下的官方力量;金庸的成就是由下而上的一种民众自发促成,这一点弥足珍贵。
以此文与所有喜爱金庸的朋友共享。17/4//00
三宝这个名字第一次给自己留下印象是听苏芮“变心”专辑的时候。后来通过各种影视和媒体途径继续接触到这个名字以及这个人做的音乐。印象不断深刻的过程也是逐渐欣赏、喜欢三宝的音乐的过程。
三宝做的电影音乐给人感觉是他在各种类型音乐之间变幻手法自如顺畅,极其契合电影主题,所起到的推波助澜作用为电影本身增色不少。有两个突出的例子:“我的父亲母亲”和“没完没了”。
前者电影音乐的宏伟大气配合至纯至美的电影画面,所营造出酣畅淋漓的综合整体效果令人难以忘怀。不断循环叠印的主旋律此起彼伏,其平缓深情的音律波动让人自然联想到雅尼当年来华演出特别创作的“蝴蝶”曲目。
而在“没完没了”中,三宝的音乐显得灵动活泼,颇能迎合大众口味,包括最后一首由那英和孙楠演唱的片尾曲。一部商业的贺岁片,电影音乐也跟着比较商业化。诚实而论,这是一种相当成功的商业化。
音乐理念有时候是可以超脱商业铜臭气息而独立存在的。所谓的两者之间无可化解矛盾之说,其实可以看成是非同一层面的问题,不宜相提并论。三宝以及所有其他音乐人的商业上成功一样值得祝贺、赞赏和鼓励。00/3/28
两岸三地之间关系并非仅仅停留在政治层面。书面或者口头中文的应用情况在各地各具特色。汉语地方语种的极其丰富及其文化强势力量古今有之、有目共睹。
从书面语言上看,古代汉语与现代白话汉语之间毋庸置疑存在了一个极决绝而明显的断层。现今一般读者恐怕无从猜想,100年以前,林纾崇尚汉唐古文文体的“茶花女”译本在中国文化圈子何以里造成诺大规模的轰动效应。
面对烟波浩淼的中文古代文学典库,除了少数专业研究人士,我想同胞的绝大多数只能望洋兴叹-包括我自己。儿时的语文教育从来只是将古文诗词放在教材末尾作为点缀内容的。有时候面对生涩难懂、佶屈聱牙的古文,那种悲凉而无幸的感觉又掺杂了多少无奈呢。
语文的断层令人很容易联系到随之而来的文化断层。随着岁月更替,这种断层走向只会越来越加速运作。自古以来我们享有当世独有一份的文明延续传统,也许延续的过程本身也是不断消耗和重生的循环往复。文化乃至文明的内涵,有时候放在以千年计的历史年表背景之下都不过分,可能这种所谓的忧患意识是某种典型的“杞人之忧”了。
愿中文精炼、雅致的传统精神永存。 00/03/24修改
星期天,我坐在公园中的一角一张缺腿的铁凳上,享用从速食店买来的午餐。啃着啃着,忽然想起我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听过鸡叫了。
我试图用那些骨骼拼成一只能够呼唤的禽鸟。我找不到声带。因为它们已经无须啼叫。工作就是不断进食,而它们生产它们自己。
在人类制造的日光下
既没有梦
也没有黎明
商禽是来自台湾的一位当代诗人,上面全文抄录的是他一首散文诗。第一次读到这首诗正好在看完一部叫作“Matrix”的电影之后,我很有趣地发现它们两者之间颇多相通之处。
这部电影将现实世界诠释成由电脑程序完全控制的“虚拟现实”,而真正的世界却被人为深埋于地心深处一个叫作Zion的地方。观察角度的完全颠倒容易引发奇异新奇的思维,它也至少昭示了一些现代化世界的部分负面特征。现代技术发展到登峰造极甚至可以制造阳光的时候,这还是原本意义上“世界”么?
技术异化同时技术肯定也正在进步着,而所造成的后果有时候令人无暇顾及,或者说不堪顾及。梦与所谓的现实之间,到底哪一个更加“真实”,这个问题充满相对的悖论,似乎永远不会有最后明确的答案。00/1/7
新年第一场雪,在黄昏时分静悄悄坠落。夜空显得浸润通透,泛起淡淡彤色,或许是城市夜灯与雪光掩映互衬的结果。雪不大,零星地散落四周,地上的雪薄薄积成一片。也没有刮风,行走在雪里,有意无意地刻意体会着某种雪的意境,世间安静得仿似只剩下吱嘎沙哑的足音了。空气因为雪变得少见的澄彻透明,呼吸之间,一股沁凉徐徐流转在体内,浑身散发着无以言喻的舒畅与轻快。
每逢年末岁初,总会不经意间哼唱起那么几首歌。“圣诞礼物”就是其中之一,它选自苏芮十一年以前一张专辑-“台北东京”,歌的起始与高潮部分之间有一句过渡,苏芮在整个歌里只唱一遍。如今提起,它却是留给自己最深记忆的一段歌词:心在痛楚、意在冲突/去年此时的爱还依然如旧/灯已点燃、灯下人在等我/那是我期望的幸福!......
行走在雪中,哼唱这么一首老歌,本质上带点悲戚自怜的意味,而情境与歌曲之间却是如此完美地相互投合,令人不自禁沉醉其中。音乐本身的纯净通彻此时此刻与雪境几乎已然溶为一体。2000年的第一场雪本该带来更多希冀和憧憬才好,而并非此灰色低调。情绪到底是件无可自控的东西,就如同这四周漫舞的雪片,悠游飘忽,永远不会预知最后会落在何方。 20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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